楓

第三卷　

頭一次，今天是我有生以來最想罵髒話的一天。

只不過是不小心意外的看見那封簡訊而已啊！消除記憶是怎麼回事啊！？望著老師手上那閃爍冷光的匕首，我該慶幸還好她沒說要把我打到掛嗎？到底要怎麼辦啊喂！？

「老、老師，這裡現在是辦公室喔……..？」吞了吞口水，試著提醒他現在這個地方是會惹出麻煩的公眾場所，可惜，對方露出個甜美的笑靨

「所以呢？你不知道老師都有學生不曉得的拿手本領嗎？」玲安老師笑的甜美動人心弦，但俗話說外面包的蜜越厚裡面的毒就越恐怖這句話不是假的。

而且你得拿手本領是啥阿喂！

「我真的是意外看到的老師。」慢慢往後退，前面的殺手就越靠近，就這樣一人退一人進的畫面形成相當古怪的舞步。

「意外看到的又能怎樣呢？」眼前的美女教師撥弄下頭髮緩緩走來，如果現在阿凡在這裡大概會衝上前幫他拍照吧？…….我到底腦袋裡在想什麼阿。

「意外看到的話並不能當作沒事喔，華祥同學。」眼看後方就要撞上櫃子了，緊張的腦海呈現一片空白的狀態。

「啊！玲安老師原來你在啊？」從辦公室後門走進來的是班上的國文老師廖裕恩

真是太剛好！眼前的英文教師迅速的收起匕首臉上那甜美驚悚的笑容早已褪去換上平常淡淡社會性的淺笑，不得不說，翻臉比翻書還快。

廖裕恩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玲安老師眼，問道「華祥同學發生什麼事嗎？」

「不，沒什麼，只是華祥同學上課有點精神不濟所以找過來詢問下原因。」玲安老師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謊連嘴角或眉宇間的抽蓄都沒有。

「喔。」國文老師不疑有他的點點頭相信了。

老師，你別在這時候特別單純行不行，你眼前這個人可是差點殺掉學生的殺手阿！

「好了，華祥同學你可以回去了，上課不要在神遊囉。」黑瞳中掠過一抹威脅的光芒擺明著如果我將他是殺手的事說出去的話下場絕對不會像今天這麼好過。

突然覺得未來的人生一片灰暗。

說了報告完畢之後就回到了教室。

「哎唉！阿祥，你有沒有跟玲安要到電話或要到ＩＤ？」一剛坐下座位阿凡立刻到面前來張著期待的光芒閃亮亮的盯著我看

「沒，老師不是說他有男朋友了？」事實上，很想說，那種情況還要的到電話的話才有鬼啦！你到知不知道老師是個殺手啊！跟他要電話你沒先被殺掉就算不錯了！雖然很想這麼說，不過由於理智的關係把這件事硬壓了下來，如果現在講出去的話，依阿凡的個性只會當成是玩笑話而已，那還不如別講了好。

「就算有男朋友又怎樣！人就是有夢最美！」阿凡握緊了手，興致高昂的說道

那是噩夢阿同學，而且還是絕對會被殺掉的噩夢。

「是是是，下節是國文課，你國習寫了沒？」沒好氣的從書包中翻出課本

「沒！阿祥借我吧！」

「…….真是的。」

連續上完好幾堂課之後，好吧，不騙大家，其實後面的課根本沒在聽。

殺手照理來講應該是冷酷的吧，為什麼會出現在生活周遭阿？而且其中一個殺手還住家裡是怎樣阿……..

「不曉得他認不認識老師阿…….」一邊咕噥著，一邊洗著碗盤。

「喂喂喂！笨蛋祥，你想把盤子摔了嗎？」黑色短髮少女冷冷說道，這時才注意到原來離放盤子烘碗機還有點距離，而手已經自動下垂，還好有提醒阿……..

「怎麼今天分神了？跟女朋友分手？」小露坐在一旁的矮凳子上問道

「我沒有女朋友。」無奈嘆氣

一臉懷疑的盯著我看的小露最後放棄般的嘆氣，眼神充滿憐憫的直盯我瞧。

突然有股想戳她眼睛的衝動，不過在還沒碰到之前手指可能已經先被折斷了。

算了，我可不想這麼體驗進醫院休息的感覺。

「沒有女朋友卻成天胡思亂想的樣子，你是單相思嗎？可憐阿～」翹著二郎腿，小露邊搖著頭邊嘆著氣，口吻卻是不相稱的挑侃

「誰單相思，相反的你不是喜歡你班上其中一個男生，還不去告白。」白了他一眼，把新一批進來的碗盤丟進洗手槽裡，再拿海綿去洗碗精那壓了壓開始洗盤子

「呿，要你管阿。」紅了耳朵，最後惱羞成怒的直往我的腳上踩後跑去外場幫旁

要不是可能會被老闆娘碎碎念，真想把這小孩連同盤子一起丟進洗手槽裡把他身心好好洗乾淨。

不過，眼尾剛了瞥見對方淡粉紅色的耳根，讓我突然感覺到有種妹妹要離開哥哥的感覺。

真難過阿。

回到家，一打開門那位女殺手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真晚回來。」墨願轉著電視頻道如此說著

「因為我要打工。」說起來，下個禮拜就可以領工資了。

睨了我一眼，少女開口，差點讓人吐血三萬次「果然是窮鬼。」

……..窮鬼又怎樣啊！真是抱歉我就是窮！有本事你去幫我把遠在國度逍遙的臭老爸老媽捉回來啊！

「連冰箱裡的東西都不夠，還要我替地去買。」對啦！就是不夠有錢才會讓你這個哎？等等，一個殺手去路上大搖大擺的買東西？聞言，急急忙忙的脫下鞋子跑到廚房打開冰箱，裡面原本不夠的基但也補足了，下面稀少的水果跟蔬菜也滿了，整個冰箱一下子從空蕩蕩變成滿滿的。

「這些…….全都是你買的？」不可置信的手指著冰箱，顫抖的問少女殺手

用著看白癡的眼神，連語氣也十分不屑的回道「廢話，空蕩蕩得冰箱你是想害我餓死嗎？」語畢，他從身手不曉得拿裡摸出了棒棒糖拆掉上面的包裝一口含了下去

「花了你不少錢吧……」下禮拜發工資的時候得還她才行。暗自這麼想到，但對的回應令我有點遭受打擊

「不少？」少女聞言冷哼一聲，嘴角揚起諷刺的弧度「這些東西的價錢對我來說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雞毛蒜皮………原來那些東西對你來說算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嘛……..

「……有發票之類的東西，我想看一下總價格。」

「不知道。」睨了眼，少女說完這句話根本不理人了

好吧。對方都這麼說了我能怎樣。

「墨願…….可以問你件事嗎？」坐在旁邊，凝重的看著他

也不管少女有沒有理我，繼續轉他的電視頻道

「我學校裡也有殺手…….」還沒說完，一把小刀朝我飛來，要不是反射神經快的話可能那一刀會劃破脖子上的動脈，好險。

「殺手？誰？」放下遙控器問道

「哎……..他是我英文老師。」或許不告訴她才好吧？可是講都講了，對方冷眼看著不吭一語

「他叫什麼名字？」

「你該不會要去學校找她吧？」驚恐的看著他

「我要不要去找他關你這顆豬腦袋屁事阿？」少女抱胸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豬腦袋……..

「………他叫楊玲安我班上的英語老師。」避免等下又被刀子伺候只好乖乖報出老師的名字

「Ｐｉｎｋ？」少女疑惑了下，接著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不過怎麼看都像是終於找到獵物的獵人的詭譎笑容

「原來那傢伙躲在你們學校阿～還說出真名，真不愧是腦殘。」默願的笑容帶有點狡黠的說著，漆黑如夜的雙瞳如同捕獲到獵物的老鷹般銳利

「你認識老師？」覷了一眼，對方轉了電視頻道，疑惑一看上面斗大的標題寫著『綠營張輝映遭受殺害，目前警方正在追查當中。』

「那是…..老師殺的？」戰戰兢兢的問道

「廢話，還有你是怎麼知道他是殺手？」

哎？要不要講？就在我冷汗成瀑時，對方緩緩得從大腿那掏出第二把小刀

「我不小心看到老師的手機上的任務指示！」

「………還真是蠢的可以。」墨願無語了一下子，最後平靜的吐出了令人驚悚的語句「我剛好有點事要去找他，既然他在你們學校的話那就更要去了。」

「等等你要去幹嘛？！」見對方一臉壞笑像是要去找人幹架得樣子讓人不得不擔心啊！

「警告。」

然而，實在不曉得他那兩個字的意思就這麼被對方一腳踹去做晚餐，唉……

洗完澡，又寫完作業後，最後關燈入睡。

「找到他了，Ｐｉｎｋ。」

『是嗎？所以你打算怎麼做？墨。』

「我的做法還要你擔心嗎？溫妮。」少女靠在牆壁上，纖細的手裡把玩著小刀

『別引起混亂。』無奈的嘆了口氣

「知道了，念過Ｎ遍還不膩嗎？」沒好氣的回道

『是是是，我先掛了。』棕褐色長髮少女掛掉電話，身穿晚禮服朝著一名男子奔去，沒人看見長髮少女手中的銀灰色長針此時正閃著不祥的冷光

隔天一大早起來卻沒見少女的影子。

奇怪，會去哪了？

俐落的打了顆蛋在平底鍋上滋滋作響，把培跟丟了進去，拿筷子翻面，最後再夾了兩片吐司大功告成。

吃完早餐，在次確認下家裡沒人之後，走去上學。

墨願到底會去哪裡？不過那也不是我該管的就是了，反正小說裡的殺手都我行我素的，墨願也是吧。

一來到學校，打開教室門順道看了看貼在教室外得課表

「今天還是有英文課阿……」照玲安老師的個性是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今天可能才是我的忌日也說不定。一想到這不禁趴在桌上逃避這討厭的事實，到底為什麼這麼衰阿，居然在這兩三天內遇到兩位殺手，遇到殺人現場就算了，偏偏其中一個還是學校的英文老師………..真是夠衰的。

「幹嘛一大早就一臉哀怨的啊？」才剛入做沒多久阿凡就坐在我前面的空座位一臉疑惑的問道

「不，沒什麼…….」無力的回道，說出來你也不會懂的。繼續趴在桌子上當死人。

「好吧。」聳聳了肩下一秒開始吵鬧起來「哎哎！我終於想到要怎樣跟玲安老師要到電話號碼或ＩＤ的好方法了！」

「是喔…….恭喜你了。」臉趴在桌上

「你的恭喜真沒誠意。」撇撇嘴回道

「不然你要我怎樣？替你灑花慶祝還是幫你開香檳慶祝？」抬眼，沒好氣的送了他一枚白眼，而且現在根本不想談論玲安老師的情況。

只怕在談下去的下一刻就成了屍體。

不過墨願那傢伙到底去哪裡了啊？真好奇。

「那個，英文老師找你們班上的陳華祥同學。」一位戴著眼鏡後腦勺綁著馬尾的女同學在外面說道

「怎麼又是找你啊！阿祥！」眼前的阿凡跳了起來

「如果你喜歡你代替我去阿。」而且這次一去搞不好直的出去橫的回來。

哎……..爸媽看起來今天就是我的死期了。

認命的走去英文老師的辦公室，一開門果真老師坐在位子上，與前天的打扮相同只差顏色的變化而已。

一進來，老師就走了過來把門鎖了。

呃…….

「昨天的事今天一定要解決掉才行呢，你說是不，華祥同學。」玲安老師噙著甜美卻又陰狠的笑容，手持著匕首朝我緩緩走來。

「老師…….你這樣根本是要殺人滅口吧？」而且殺的還是你得學生啊！

「那又如何？」冰冷的視線讓我不禁抖了抖，看來老師是認真的…….

真的死定了啊！而且周遭完全沒有讓我可以防禦或幫忙的工具啊！辦公室為什麼這麼貧瘠啊！

「照組織第四條規定，不可以隨便濫殺無辜人士，Ｐｉｎｋ你連這點規定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原本被關上的門被硬拉開來，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墨願

原本一臉勢在必得的玲安老師再看到墨願的那瞬間臉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一樣。

墨願穿著很簡單，淺藍色上衣配上白色短褲在加上黑色背心手持有槍械的走了進來順到把門也一並關上，同時也上鎖，似乎是怕老師逃走的樣子，不過眼尾偷偷覷了老師的腿一眼，顫抖的很厲害，在他眼前得墨願宛如一個大人物一樣。

「墨願……..為什麼陳華祥你會認識他？！」轉過頭來，老師驚恐不已的抓住我的領口失控的吼道

……你要我怎麼說，說我不小心碰到墨願殺人的景色接著被他強制要求帶回家這種事你要我怎麼說啊！

然而另一名當事人則是一臉事不關己的悠閒坐上對方的辦公桌喝著奶茶，槍支放在桌上似乎不怕老師衝過去攻擊的樣子。

「認不認識關你屁事啊？」喝完奶茶的墨願，翹著二朗腿，一手撐在腿上撐著臉笑的愉悅，墨色般的雙眼此時冷冽如同冰山

被對方這麼一堵，平常玲牙利嘴的英文老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手也不自覺得鬆口我的衣領，好險他有鬆開不然我等下就呼吸不順。

我想老師也是第一次碰到這麼難搞的對象吧，不過就老師跟墨願的外表老師的年紀應該比對方還大才對，為什麼會這麼怕他？而且還嚇出一身冷汗。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深呼吸幾口的玲安老師強裝鎮定抹掉冷汗的看著對方開口問道

「我在哪裡還要你同意嗎？當你年紀比我大就可以指使我嗎？Ｐｉｎｋ。」一陣勁風從旁擦過，老師的臉頰被劃出條傷痕，血沿著臉龐緩緩的流下，我看到老師的手握得更緊，連指尖都滲出血液。

墨願到底在所謂的組織裡有多大的職位可以讓平常這位凌厲的老師也被嚇的只能全身出汗？

「我找你是有點事，不過……..」意味深長的朝我這看了眼後轉了回去，唇角揚起諷刺的笑容「居然只因為任務被自己的學生就要殺人滅口？怎麼，殺人殺上癮了，不怕走火入魔成了『廢物』嗎？」老師聞言身子僵硬了一會，緩緩開口「…….沒有。」

「沒有就好，畢竟我不想當『清道夫』。」少女跳下了桌子，朝老師緩緩走去「他現在目前是我的同居者，」

呃…….同居者？疑惑的眨了眨眼，那什麼意思？

「你應該知道對別人的同居者動手，你會有什麼下場吧？Ｐｉｎｋ？」墨願眼神更加寒冷的掃了老師一眼「而且還是我的。」

拍了拍對方的肩，像是沒注意到對方臉慘白的跟鬼一樣的臉色，墨願冷笑一聲「這次我算是警告你而已，再有下次，」偏了頭，唇角揚起笑容甜美的如同花朵綻放但我知道這個笑容裡到底放了多少把刀子，「我絕對，會殺了你。」拾起桌上的槍隻，少女如同沒事一般走了走了出去

而老師最後也只是慘白著臉要我離開辦公室順到把牆面上還插著刀也一並帶走。

我真心替老師默哀下，但墨願到底在所謂的組織裡有多大的職位啊？

至於今天的英文課被老師以身體不適為由而自習了。

當然，阿凡為了這件事在我面前不甘心的一直碎碎念，差點我沒拿紙團往她嘴裡塞。

不過我想那個身體不適應該是因為墨願的恐嚇吧………畢竟老師被恐嚇道連手都握緊到掐出血來了，不休息也不行。如此這樣想著邊準備著等下中午要吃的午餐。

『所以，你到底要求他什麼事？』少女伸了伸懶腰問道

「要求他把十三年前的北區的火災調查清楚而已。」

『你還在追查那個人？』彷彿可以見到電話另一頭的那人皺了下眉頭不贊同的樣子，墨願無言了下

「所以我才加入Ｎｉｇｈｔ。」少女哼了聲

『是～』長髮少女拿起在亂糟糟的地上的禮裙隨口敷衍對方，無視床上一片鮮紅的屍體

『不過你這麼威脅Ｐｉｎｋ好嗎？他不是冷靜的女人。』

「哼，他如果有辦法搞出什麼不會只有低層階級的，溫妮，我想你知道這點。」囂張的冷哼一聲，手不自覺的捏緊手機。

『阿，那到也是，我先掛了，等下還要回報組織情況，掰。』

「掰。」收起手機，不吭一語的感受微風徐徐吹來的涼爽，緩緩的開口道「後面那個白癡你要不要給我滾出來？」聞言，後方的黑髮少年徐緩的拿著便當從後方的暗處走了出來

怎麼這麼衰，為什麼連上個頂樓都可以遇到墨願，而且好像在講電話的樣子，還有……….Ｎｉｇｈｔ是什麼？

「聽到多少？」少女冷冷的問

「…..只有聽到Ｎｉｇｈｔ而已。」少女懷疑的盯著，最後冷哼一聲

撓了撓頭，見對方撇頭看著遠方的景色，雖然覺得打擾對方是一件不好的事不過還是很想問，墨願跟老師口中的『組織』究竟是什麼意思？

「墨願，你剛剛在電話裡說的Ｎｉｇｈｔ是什麼意思？」聞言，對方不屑的冷哼一聲轉過身子看著我，背倚靠在欄杆上冷笑一聲

有那麼一瞬間我看到了對方的笑容掠過一絲寂寥，快得彷彿是錯覺也不曉得是不是我眼花看錯。

「『Ｎｉｇｈｔ』國家背後的暗殺集團，同時，也是收養我的地方。」那一瞬間，我看到眼前的少女殺手漆黑如墨的雙眼裡掠過一絲情緒，與方才跟英文老師囂張的氣燄完全不同的情緒。

那是，十分悲傷且憎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