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

十五　正在墮落的願望

──如果墮落下去，便是萬劫不復的地獄。

那是出自於沈萍媛口中講的，其實他並不是什麼都不懂，謝庭蓉很清楚這兩個收養他的女子是有多想保護他不讓黑暗染上他的純白，他是知道的，只不過是在裝傻而已，在孤兒院沈萍媛看中了他天生的本質，可以訓練成殺手，但也忘了最純白的小孩子最容易吸收他們一切的知識，更別提可以從他們片語中零零瑣瑣拼揍成線索──即便他們努力想要隱瞞。

謝庭蓉削著蘋果皮想，從上次那天晚上之後，沈萍茹他們的舉動更加防備手機什麼得也不常放在桌上經常放在身上的口袋也不隨便給他觸碰，尤其是沈萍茹更甚，沈萍媛倒是沒什麼差頂多就是被他妹念。

咬了口蘋果，水果的甜味竄到口腔接著佔滿。

不過難得兩個大人都不在呢，沈萍媛去附近的商店買了下東西，沈萍茹則是還在上班。

應該沒那麼快回來。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大門傳出『碰碰碰』得聲音。

有人？沈萍媛？不對啊，他有帶鑰匙，二姐的話還在上班，而且他們如果要帶朋友回來都會提前一兩個禮拜先講的，所以這個時間點會是誰啊？

正疑惑下了沙發要去透過對講機詢問時，門已經被撞開了──陳彥軒噁心的笑著。

這畫面讓他想到上次回到家時這男子看他的眼神。

不會連一個小孩都要吧？！心裡的警鈴大喊著不妙，仍戰戰兢兢的開口「叔叔，姐姐他們不在喔。」

「沒關係，他們不在你很孤單對不對？叔叔我這不是來陪你了嗎？」陳彥軒不懷好意得靠近，嘴角揚起的笑容讓女童很想狠狠的甩一巴掌上去。

「不用了。」這時候要打電話求救吧？眼神飄向在不遠處的電話桌上，結果對方像是了解他的眼神肥胖的身軀擋住了去路。

這下不是只有甩一巴掌了。

而是想拿菜刀丟過去了。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呢？」中年男子一步步的朝女童前進，而女童則是慢慢往後退

「叔叔，我跟你又不認識，況且，才見過一次面而已我們有這麼熟嗎？」正想著上次找到沈萍媛武器是在哪裡時，對方笑笑得走來「就是因為不熟所以我們才需要多交流不是嗎？」

是個頭啦，大變態，謝庭蓉狠狠的在心裡鄙視。

「小妹妹不專心可不好喔。」語畢，突然一陣天旋地轉，謝庭蓉被摀著嘴巴帶進了浴室。

然而對方再把她放在馬桶坐上時，嘴角的笑容弧度更大，眼神毫不客氣的上下打量著。

「現在天氣熱，叔叔來幫你脫衣服吧。」

不要這兩個字還未出口，男人兩隻手一撕女童便衣不蔽體。

「叔叔，我跟你又不認識！為什麼要撕我衣服！你想要做什麼！！」男子緩緩得靠近他，緊緊抱住然後伸出舌頭舔弄著孩子小小的耳廓

這、這個超級大色狼！！謝庭蓉拚命掙扎，最後努力往男子的重要器官踢去才獲得解放，不顧對方在地上痛苦呻吟，女童便跑向廚房拿菜刀時，男子已經追上來狠狠把女童壓在洗手台上

「你這小女孩真是不聽話，如果好好聽叔叔的話叔叔可能很快就會放過你了，沒想到你是隻不乖的小貓呢……」一把菜刀猛刺在謝庭蓉面前，嚇的女童瞬間魂身僵硬不敢亂動。

「這樣才對嘛～乖乖聽叔叔的話，叔叔不會欺負你的…..」說話的氣息不時噴灑在女童的背部，時不時溫熱的唾液伴隨著輕微的啃咬在女童的耳朵上。

「乖，就是這樣。」正要往下一步進展時，一顆橘子突如其來得砸到男子的後腦勺上。

「就是哪樣？」不知何時回來的沈萍媛手提著一袋水果蔬菜，緩步的朝父親走來，不顧男子的哆嗦，拔起洗手台上的菜刀，金屬的冷光頓時另男子感到恐懼。

「放開他。」邊說手上的菜刀已經架在對方的脖子上，當謝庭蓉終於被放開後跑到女子身後躲著，沈萍媛把菜刀放在地上蹲著審視小女孩身上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衣服撕裂，耳朵上有咬痕，左手跟右手上有瘀青，額頭紅腫。

沈萍媛眼神暗了下來，很好，非常好──管他是父親還是議員，殺了。

「沈萍媛！」謝庭蓉驚呼，男子撿起地上的菜刀正要往女子頭上劈去時，女子速度更快的抄出匕首擋下攻擊。

「真是抱歉啊，我每天都會帶一兩個防身武器。」腿迅速往對方襲去，在對方重心不穩要倒下時一個側踢狠狠重擊在男子的腹部上，當男子已經倒在地上打著哆嗦時，女子走過去伸手緊緊抓住男子的頭，語氣冷到不能再冷的開口「當初你讓我媽當外遇對象狠狠甩了他後也把我們棄之不顧，你現在找到我們之後又要對小蓉幹什麼？！」匕首深深刺入男子左脖子後的牆壁。

「你聽我解釋，萍媛，我只是想順路關心你們，真、真的沒什麼惡意。」男子膽顫心驚的解釋

「沒惡意？你開玩笑吧！」把男子狠狠壓在地上「小蓉，是我們的，不是你的，你把他弄傷了，還差點要做那種事，怎麼？下半身思考無法跟老婆發洩要來找我們嗎？」語氣是濃濃的戲謔，眼神狠毒的盯著男子看

「你再給我過來，你來幾次我就讓你住院幾次，而且一次比一次重，父親，別忘了我的個性是什麼了──就這樣說好了。」諷刺的笑了聲，女子鬆開手冷眼看著中年子狼狽得跑走。

「還好你沒事…..」待男子徹底消失在他們的視線後，沈萍媛便急急忙忙得蹲了下察看女童的傷痕。

如果他有事，謝庭蓉以她藏在抽屜裡畫冊擔保，沈萍媛絕對會著武器衝出家門跟男子拼了。

「真是抱歉啊，想說商店就在家裡附近而已沒想到回來就……對不起喔，小蓉。」從櫃子上拿下醫療箱說道，果然還是走到哪
就要有人跟到哪才對，不然又會給那個變態有機可趁，那可不行。

想到這，沈萍媛不禁微微皺眉，剛剛那個變態那麼狼狽的回去，陳勢銓那個白癡大哥應該會找上門，到時候還要多加防備下那個變態。

「沈萍媛？」謝庭蓉喊了分神的女子，不明白得眨了眨眼「那個人還會來嗎？」

「他敢來我就剁他那裡。」恨恨得咬牙道，細心的為女童上藥「小蓉，應該不是你開門讓他進來的吧？」

「不是，我想要用對講機說話的時候他就撞進來了。」謝庭蓉搖了搖頭

「嗯，還好你沒開門引狼入室。」點點頭贊許小女童的機伶，女子把小女孩抱起後隨手把醫療箱歸位

「抱歉啊，再也不會有這種情況了。」撫了撫女童的頭，但對方卻沒有回應，低頭往下一看原來是已經睡著了，默默得嘆了口氣接著抱了起來走向臥室。

都受到這種驚嚇了，卻感覺你很淡定呢…….輕撫孩子還有點嬰兒肥的臉龐，太過機伶也太過淡然，即使有小孩子應有的天真也是瞞不過那天生的本質，收養你到底是不是種錯誤，讓身為殺手得我收養了你，沈萍媛有點後悔當初的擄忙，眼神不禁沉了下來，不過也快要退出了到時候換個地方再繼續生活就會改變了，反正錢也賺夠了、身上的血腥味也應該要消失了。

想到這裡不禁笑了笑。

快要到來了，只屬於我們三個的新生活。

「所以，那個變態已經在打小蓉的主意了？」沈萍茹冷傲的問道，憤恨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燒穿個洞才肯罷休。

「嗯，明天，陳勢銓那個白癡應該會過來。」聞言，二姐的臉色沉了

「明天，我們倆都在家準備應付，可以讓小蓉出來但不要讓他跟變態碰觸到。」

隔天下午，如沈萍媛所言那三個討人厭的出現在自家客廳，陳彥軒面有難色的低著頭，身旁的女士則是冷冷的瞪著他不發一語，陳勢銓則坐在沙發上盯著對方正悠閒喝著茶的兩姐妹。

「不好意思，我替家父的行為跟你們致歉。」陳勢銓站起身鞠躬。

「我不要你道歉。」重重放下茶杯，沈萍媛淡然道，細眸瞥了眼畏畏縮縮的中年子「你父親才是兇手，我要他跟小蓉道歉。」

「你居然要你父親跟一個毛沒長齊的小女孩道歉──！？你會不會太過分了！！」小女孩一聽便往沈萍茹得懷裡縮了縮，而女子也感受到同時也收緊手，冷漠的開口「他對小蓉做了這種事，跟他要個道歉也不為過吧？還是說你覺得我要去調家裡的監視器來去提告呢？」

「你、你們這樣、樣對你們的父親對嗎？！」女子氣急敗壞得怒摔桌上的杯子

「這跟是不是父親這件事無關，如果你能管好你丈夫的話就不會這種場合出現，再說了，既然做出了這種事也不敢道歉，他這樣的行為只有人渣可以形容。」沈萍茹淡然的說道，眼神堅定的看著對面夫妻

「所以你們還想怎樣！要不是你們收容了那個小孩子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語畢，一枝筆從女子旁掠過刮破女子的臉龐，他轉頭對上沈萍媛陰沉的臉

「給我閉上你的嘴，老太婆。」在對方想要繼續開口時，沈萍媛冷冷的說，語氣陰狠「什麼叫我們收容小孩子就不會發生，你給我搞清楚狀況，要不是你丈夫連自己的慾望都控制不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連是非對錯都分不清楚你在我們家叫什麼？！」這段說到最後差點用吼的，沈萍媛目光不在放在女子身上，對上陳勢銓

「我們想要接受的是你父親的道歉，而不是你，這件事跟你無關陳勢銓。」讓情緒冷靜下來後，沈萍媛開口

「……..如果父親道歉，你們會回來家住？」陳勢銓挑眉

「休想，我寧死也不要回去。」諷刺的笑了笑「既然你們的父親不肯道歉，吶今天這場辯論也沒用了，不送慢走。」忽視男人快要把杯子捏碎的衝動，女子輕笑了幾聲。

寧死也不回去。

是嗎。沒人見到陳勢銓嘴角的狠毒。

「話說回來，我們什麼時候要搬家呢？」沈萍媛問著，邊收拾桌上的垃圾

「不知道，今天去看房子如何？」沈萍茹抱起已經快要睡著的小孩子回房，出來後說

「也是可以啦，那最快下個月之前搬好好了。」翻了下日曆，沈萍媛對於這打算滿意的笑了笑

「記得這次找有三個房間的，順便離學校近一點，小蓉今年九月過後要去上學了。」對於孩子的成長，沈萍茹愉悅的笑容裡帶了點不捨

「也是齁…….那明天三個一起去看房子吧。」女子想好之後哼著歌

在兩人在計畫著將來的事時，白色的願望正逐漸染上絕望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