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

十八　願望
墨願是怎樣的想法，我不知道就連她的過去也是透過他人才了解的。
過了兩年後，我已經決定要去讀醫學院了，雖然現在才大學三年級而已，但也差不多要決定好志向了。
而我的好死黨阿凡也在這兩年把玲安老師追到手了，據說玲安老師終於答應他的那一刻他高興到三天都在哭。
這就是名副其實得痛哭流涕？
烈日當頭，柏油路上有著若有似無的冒著煙，我跟他們兩坐在咖啡廳裡吹著冷氣避開外頭的熾熱。
在玲安老師用想喝冰飲的理由把阿凡打發掉後開口：「沒想到墨離開之後你還能在短時間內恢復鎮靜，是我太小看你了嗎？」
「你在開玩笑吧？那一年內被你們組織搞的七上八下之後面對什麼當然都能淡定面對了好嗎？」我無奈的笑了笑
就算現在外星人要來攻擊地球，我都會覺得那算不了什麼。
在十八歲那一年遇到墨願之後，在遇到那傲慢的少女之後，什麼都算不了什麼。
「你也別太難過。」玲安老師淡然的開口，一手拖著腮講
「那時候陳勢銓的豪宅裡除了已死的主人之外，並沒有發現到其他的屍體，哈帝斯一回到組織也只報告了句任務失敗後就不知去向了。」
「一兩個之後，溫妮跟犽洛也回到組織中，溫妮也沒有特別要去找上層報告什麼，雖然上層似乎也不太想追問但還是派人去問了，而溫妮那傢伙也只淡淡說了句失蹤了就沒了。」
玲安老師瞟了我幾眼，似乎在觀察我的臉色。
「雖然凶多吉少，但墨那傢伙沒那麼容易死，畢竟她的個性可是惡劣的很。」
「也是。」
可惜，已經過了兩年。
那把家裡搞得烏煙瘴氣還意氣指使的少女，卻不在了。
「小玲安～～你的冰可可來拉～！！」阿凡手持飲料的跑來，下秒就被自家女友踹倒在地。
「不是叫你別這樣喊的嘛！」不曉得是氣的還是羞的，老師臉上充滿熱氣，雖然我覺得應該是羞的成分比較多
「小玲安害羞了嗎？害羞的樣子也好可愛阿～～」某個笨蛋仍不知死活在公共場合調戲自家女友，身旁散發著粉紅色氣場
老師臉上的熱氣逐漸開始向上升溫，最後我又看了他們在眼前秀恩愛一場。
雖然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禁這麼想著，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淡淡的笑看他們這對情侶，喝完手中的百香果汁，酸酸甜甜的味道伴隨著水果特有的香氣跟果粒，但卻不曉得為什麼好像酸到心裡去了，早知道就不點這杯飲料了。
餐廳裡大部分的看著這對熱鬧的情侶，許多是羨慕，更多的是祝福，當然我也很祝福他們。
「話說，阿祥你為什麼跑去當醫生啊？我記得你以前的志願明明就是當軟體設計師。」阿凡喝著飲料好奇的問
「誰知道呢。」聳了聳肩，笑道「你已經找好要實習的場所了嗎？」
「找到啦！有點遠啦，來回總共要一小時左右。」阿凡笑的愉悅「不過，也很值得啦～」
「嗯。」
喝完飲料，跟他們告別後，走進人群中，有那麼一瞬間，我會覺得在茫茫人海中墨願就在這裡面。
可惜的是，我想太多了。
那傲慢的少女在這兩年內不知蹤影。
就如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突然拿槍指著人叫人帶他回家。
真的是……不禁苦笑。
回到家裡，很寂靜，只有時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來迎接。
這是新租的房子，兩內我四處打工，早上幫忙賣報紙晚上到小攤販打工賺錢，一半的薪水都存了起來這樣整整存了一年左右，租下這房子後還有些餘額，我也把它存了起來，今年也是差不多情形，晚上仍是在小攤販工作，但老闆娘給我加薪了不少，讓我在學費方面沒那麼吃緊。
對於老闆娘我很感謝他。
而老闆娘也是第一個看出我的情況的人。
當我把所有有關墨願的事跟老闆娘說了之後，她直直的看著我，似乎在面對失去重要玩具的小孩
「她值得你這樣等嗎？」
「…….她不值得。」當時，我笑了笑，眼淚卻如同斷了弦的珠子從眼眶冒出滑到臉頰
「她是個個性差到透頂的人，只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完全不管其他人的想就這樣橫衝直撞到底有沒有顧慮到我們這些後面要替她擔心的人阿！心情陰晴不定，只會說些任性的話！她根本不值得我等阿……」
說到後面，心越講越苦澀，而且逐漸喘不過氣。
「但是啊…….如果我不等他的話，就沒人會等他了…….」
所以我等。
而且等了整整兩年。
說過了再見，會不會再相見，這始終是個謎團。
墨願那傢伙會不會出現，這也是個謎團。
翻著剛剛去書店買的新書，全都是跟醫學相關的書籍，當時那少女年幼時是想要個醫生替人治病。
可惜墮入到黑暗了。
墨願那時候應該是期待自己的手是沾染上救人的血液，而不是無情奪去人的性命，有時候不禁會有這樣的想法冒出來，善良的幼女轉變成冷酷的殺手，內心不曉得是有多掙扎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而最後又是為什麼這樣決定，除了當事人之外誰也不曉得。
把書本攤開在桌上，走去書房拿出筆記本，一邊翻閱著邊做著記號邊寫上重點。
時間不知不覺得過去了，夕陽西落，外頭的光芒從明亮變成晚霞。
站起身收起桌上的用具，把書本擺放回房間。
現在想想，墨願在以前入住得客房我從不去整理，現在想想那時候根本是害怕進去吧？
一開始害怕那少女會揍人，現在是害怕我只能透過那些東西來懷念。
所以當時只帶走了那把吉他跟那四捲錄音帶。
可惜的是，我沒有在聽最後一卷。
原因，或許是因為心痛吧？
每到傍晚的時候，就會拿出墨願那把吉他出來，小心翼翼的擦拭著，無聊沒事也會彈上一曲。
當然也只會彈青花瓷，現在想想歌詞裡有句：而妳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妳的美一縷飄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
「墨願………」苦笑，不知道現在照鏡子的話我會是怎樣的模樣，不過如果那少女在這裡的話肯定會說很難看。
那時候……
妳真得是嫣然一笑，一縷飄散，去到了我去不了的地方。
我還在，等著你。
墨願那時候的笑容，到現在都還記得，淡淡淺淺的弧度，眼神是少有的溫柔。
如果在那笑容背後迎來的是這樣的苦澀，真情願你不要笑。
雖然現在這樣想已經晚了，晚了整整兩年。
「天青色的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裊裊昇起，隔江千萬里……」
真不曉得，那少女是不是早就把後面的事全都看透了所以才選了這首歌。
很符合現在的情境呢。
日子一樣一天天過去，照樣每天早上上課，晚上負責打工，每天跟阿凡他們天天打鬧，當然也被人告白過，但一個個被我拒絕了。
不是那些女孩子的錯，而是心裡那個空位已經有了專屬的人了，對此也只能苦笑的面對。
「阿祥，你到現在還不找個女生交往喔？」阿凡皺眉問道，對我剛剛拒絕女生的事很不開心。
「她不是我喜歡的型。」笑笑的敷衍過去，沒辦法誰叫墨願那個混蛋還沒回來。
「我到覺得剛剛那女生還不錯的說。」阿凡惋惜得嘆了口氣
我則是笑笑的不說一語。
心有所屬了，怎麼可能面對其他人會心動呢。
一回到家，放下書包後，正要去廚房放置方才順路去買的食材時，門鈴響起，急急忙忙得把東西放好衝過去開門。
「好久不見了。」溫柔的聲音，棕褐色的卷髮，少女身穿著淡藍色的連身裙，手持著把傘，笑笑得開口。
是溫妮小姐。
「好久不見了，溫妮小姐，要進來嗎？」讓開身子要讓女子進來時，對方搖了搖頭
「比起我你應該更想見到這位。」女子往旁移開身子，當我見到那人時，我震驚了。
亮黑色的長髮，同色的雙眸，臉上一樣是高傲的笑容，清秀的臉龐卻因為那笑容而感覺生命力，少女身穿得很簡單，Ｔ恤背心加短褲然而這樣的簡單裝扮卻讓我覺得無比懷念──墨願正站在我的面前。
「好久不見了，蠢貨。」